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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节(1 / 2)





  席莫回声音柔沉,以一种宽恕的语气说道:“每个人都会犯错,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,如果不给予一次机会,则会显得太过无情。”

  “说什么屁废话!前面就是山崖啊!!”

  “想死不要拖累我们大家!”

  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,冲过来想要抢夺驾驶座,还没走到跟前,就噗通摔倒在地,黏在了地上,怎么也起不来。

  “我不是那么无情的人,所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。”席莫回声调慢慢,不慌不忙,他越是自若,车里其他人就越恐慌,乱糟糟哭成一团。

  “你到底要干什么,我不想死,啊!我不要死!去死吧!”尖利的女声夹杂着哭泣声袭向席莫回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桓修白听到那声“去死吧”,回身走到天窗口,正要低头看看,天窗啪嗒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。

  席莫回一手掰断女人握着小刀的手腕,不理会她杀猪般的惨叫,继续道:“谁剪断了这根绳子,谁就得负责把它系回去。”

  他悠悠扭头,看了眼前方的悬崖,善意提醒道:“你们还有一分钟。”

  话音未落,无数只手扑向了那两根绳子,“快点,快点快点快点啊,系上,快系上!”他们越慌张,就越不能齐心协力,每只手都握着绳子的一小段,仿佛握着的是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愿意先撒手。

  “温馨提示,还有四十秒,顺便,注意审题,我说的是‘剪断绳子的人’。”

  人群骤停了下,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指责:“就是这个女的!是她干的,我看见了!你装什么装,你想拉全车人陪葬吗!”

  “死女人,还敢坐那不动!”

  积聚到顶点的矛盾瞬间转移。

  beta母亲被愤怒的人们淹没了,她带的那个孩子被人性之恶吓到,大声哭嚎起来,吵得炸脑子。女beta声嘶力竭:“他吓到我的孩子了,他该死,我女儿是omega,宝贵的omega,谁敢动她,谁都得死!”

  身为beta的omega极权主义者?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。

  “捂住这贱人的嘴,抓住她的手,快快快,快快快。”一道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反馈,他们似乎找到了目标,把恐惧和恶念都发泄在女人身上,不顾女人的强烈反抗,生生掰断了她的手指头,每个人捏着一根,好像那只软下去的手是副公用的手套,终于“借”她之手把塑料绳的两端拴在一起。

  “啊,我们得救了!”人们互相注视,仿佛完成了一件拯救生命的大事。

  席莫回看了眼手表:“还有十秒。”

  “什么十秒?!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。”

  被拳头揍到奄奄一息的beta发了疯一般,趁周围人松气,突然扑上那根绳子,牙齿咬合,再次拽断了它,“哈,哈哈哈哈,我们一起死,一起死啊。”

  “臭女人,没生殖腔的烂货!把她丢下去。”

  “扔她下去,连着那个小贱货一起!”

  “咚咚咚,咚咚——”桓修白在车顶用力踹着锁死的天窗。

  席莫回抬眼瞄了天窗一眼,给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人们一个眼神,他们好像得到了神的指示,做一切事情都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,挡在意识里的道德大门彻底粉碎。有人负责开窗子,有人负责把女人从座位拽下来,有人在后面激动地给他们鼓劲,每个人都像磕了药,打了鸡血,随着砰砰两声闷响,两具重物被“齐心协力”丢出窗外,他们沉浸了团结的滋味和喜悦中,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什么事。

  席莫回弯起嘴唇,宣布道:“现在,你们都是凶手了。”

  天窗哐当破裂,一个紧握的拳头出现在洞口,抻开手指,抓住裂缝边缘,掀起了一整块大铁皮。

  “我们在悬崖上开?!”后排的女人趴在车窗上,满脸震惊。

  在他们鸡血上头丢人下去之后,这辆车就已经冲下了悬崖,至于为什么车轮下似乎走着实地——

  桓修白背着枪跳下来,野战军靴重重砸在走道上。他面色阴沉,大步走过去,席莫回侧身给他让道。他踢掉烟灰缸,踩中刹车,一个急刹,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撞上了前排。

  桓修白转身,长臂一伸,满是硝石味的手揪住白风衣挺括的领子,狠狠用身躯撞上去,把人直接抵到栏杆上,小腹贴着小腹,炽热又愤怒的气息冲面而来。

  席莫回心道:是硝烟的味道。

  “你搞什么鬼!”桓修白嘶吼。

  席莫回淡淡道:“注意孩子。”

  桓修白反应了一秒,还是松开手,倒退一步,眼中怒火熊熊燃烧:“是你关的天窗?”

  席莫回:“不是我。”是阿辛罗。

  “谁把两个人丢下去了?”桓修白一眼扫到空出的两个座位。

  席莫回坦然道:“是他们,没有我。”

  桓修白本就心情不佳,此刻更是躁郁,重重踹了一脚座椅,铁椅子脚竟然被他踹弯了。他回了驾驶位,发动车子,车轮下由他造出的“桥”持续向前延伸,已经开到了这里,再回到地面也是欲盖弥彰,只能硬着头皮开下去。

  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一会功夫没管,车里发生了一场“剧变”,不仅经过了内斗,看起来唯一靠谱的omega还把车开进了悬崖。

  要不是他的“重构”能力,现在这车人已经在悬崖底下了。

  他把留有弹孔的侧车窗彻底打开,单手驾驶,单手摸了根烟出来,点着了含在嘴边,颓废地抚着额头,心里的烦躁还是驱除不掉。他半是警告,半是威胁地说:“别以为你肚里揣个货就能乱来,下段行程给我安分点。”

  席莫回听了这话,沉默了会,眼神暗下来:“收回这句话。”

  “收什么收?”他无所谓地捏着烟蒂,手伸到窗外点掉烟灰。

  “我肚里的不叫‘货’,它是我的孩子。”

  是我们的孩子。

  桓修白被他搞了一通,车还在“悬空”走着,后面还不知如何收场,如何和队长解释,正在气头上,现在也不肯低头跟个“陌生孕夫”好声好气了,“我管你啊,不够矫情的。回去坐好!”

  “行,你别管我。”席莫回声音生硬,转身回到座位上去了。

  桓修白本来胸口堵着气,又烦又闷,孕夫这么一闹,他现在不仅心情不好,心绞痛的毛病也逐渐泛上来了。